杨志畅言幻梦境(1 / 2)

这几章都是剧情,肉戏暂时没有,还望大家不要嫌弃~

话说武松正自恍惚,不想后方传来喊叫声,不是别个,正是施恩。那施恩摇手跌脚地跑来,刚要说话,又跄一下,武松连忙扶他稳住:“恁么慌张?”施恩吞吞吐吐道:“大哥和二头领打起来了!小弟等人插手不得,请兄长出手相助。”说罢,转面朝林黛玉点头:“姑娘好。”

林黛玉唬慌了,忙跟着去。当下叁人到了寺庙前,下了石阶,来到山脚酒店门前。众人都围着,七言八语的,闹得天翻地覆,缝隙间有两道隐隐来去纷乱的身影。施恩扯声叫道:“武都头来了,都聚着干甚么?”这才慢慢让出一条路来。

只见杨志和鲁智深两个默然对立,杨志左边脸上一溜浅刀痕,鲁智深臂膀上有伤。武松喝道:“别打了!”又扭头扫视人群,把众人都看得不敢抬头。武松也不说话,冷着眼瞪了一圈,才向鲁智深凑去,问道:“大哥如何不听我劝?”又看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因说道:“幸好没酿成大害,快回去处理伤势。”鲁智深也不回答,和武松两个走了。

杨志目送他们离开,摸了摸左脸,看指尖有血,不免心里头冷哼一声,拿两根指头搓着血渍,眼也不转地盯着。少顷才抬起头来,才发现林黛玉站得远远的,正望着这边。杨志只瞥了一下,闷声低头逃了。

杨志回到禅房,胡乱在脸上抹了药,张牙舞爪地掀起被褥,咚的一声躺下去,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,渐觉眼前模糊,心绪也慢慢飞远。发呆了半晌后,他才思考起来——杨家将后人竟然和一个五戒在身的和尚为了女人打架——当这个念头自脑海中浮现时,他又腾地一声坐起来,手指死死地捏住床沿,发呆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情绪汹涌了。他打心眼里咒骂自己。

正咒骂得起劲时,他无意间朝半敞的窗户望了一眼,发现一切都孤零零,冷清清的,就像没有人前来问候关心的他一样——她不来看看我吗?我毕竟是为了她受伤的好嘛……不对不对,这种想法显得好滑稽,好幼稚,我已经过了这种撒娇求爱的年纪了,该现实一点,不要说得好像是为了她的看望才去应战的,多没出息啊……可是,她真的不来看一看吗?唔……真他娘的晦气,烦死了——他远远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外,感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,心里头总是空空的。“真是荒诞无稽,”他想,“她凭什么要来看一个强奸犯啊?说不定还在憎恨……”

四周似乎散发出一股闭塞的、霉烂的、陈腐的、湿臭的、不透风的、冷酷刺骨的味道,一股像是犄角旮旯中飞满蚊蚋的人肉餐桌的味道。是那对和武松一起上山来的黑店夫妇身上的味道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,或许是因为此时他在气头上,卸下了所有的伪装,内心深处对山上其他人划分界限、无法苟同的想法暴露出来了吧。

也对,我怎么能幻想她原谅我,她本来是待字闺中的好年纪,如果没有我,说不定直到今天都只见过父亲和叔叔两个男人,怎么可能会有书香门第、官宦世家的闺阁千金愿意嫁给落魄的罪犯,怎么可能……想到这里,他觉得全身疲软无力,脊背似有千斤重,硬如铁板,根本无法软下来。他想重新躺回去,却无法做到。忽然一个想法掠过,他后背一颤,像铁板在掉入玻璃液后,在与玻璃液残余气体的厮磨中鼓出一排又一排的气泡疙瘩——她……她刚才那个眼神,是不是看到我受伤出糗后很庆幸?有点记不太清了……那个眼神是不是这个意思?我再回忆一下,好好想想……应该……是吧……否则如何解释她站得那么远,而且现在都不来看望我?

此时,那些曾经让他魂牵梦萦、如痴如醉的缠绵过往,竟成了一个持续折磨着他的、绝对不能忽视和越过的危险障碍。“怎么会这样!”他在内心大叫着,“也就是说,那些事情……难道这两年来,她总是叫我哥哥,还和我有过那么多事情,全都是假的吗?对,她只会在私底下叫哥哥,叫我的名字,在外人面前总是毕恭毕敬地叫头领,不就是不想和我绑定关系么?可是,她明明笑得很自在啊,不像记恨的样子,难道也是幻觉?难道是她不敢得罪,所以一直在逢场作戏?”他开始胡乱地深呼吸,试图停止灵魂在紧绷的脉息间沸腾,镇住血液在发热的血管中跳动。“她那么……那么娇滴滴、轻柔柔,好像多吹两下就能坏掉的样子……肯定不敢招惹五大叁粗的男人,哪怕不开心也得作作样子,山上也没有别的依靠,所以一直闷着不告诉任何人……好像一切都能解释通了……我一直以为她会慢慢接受我……接受一个……强奸过她的……这种想法真是肮脏,自私,卑鄙,低贱,势利啊!都怪那时候被生辰纲的事情冲昏了头脑,完全忘了做人的底线……没想到我竟这样时运不济……她应该是我掳来的压寨夫人,只配我一个人,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?当时要是不走松树林子就好了,就我一个人打二龙山多好。可是只有那一条路可以上山,迟早得走那片林子,唉,真他娘的倒霉……说到底,都怪生辰纲路上那七个畜牲……好像有脚步声,是她吗?嘁,怎么可能,真要来看我,早就来了,刚才站得那么远,完全没有来安慰我的意思……等等!也许她是为了照顾我的名声呢?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她才打起来,如果这时候她还明目张胆地向我靠过来,还是在大头领同时受伤了的情况下,那么以后我和她在这山上肯定更加步履维艰了。她会不会是考虑到这一点,才暂时忍着不来的呢?她那么聪明,总是比我考虑周道,能一针见血地看待事情,我确实不如她……不行!怎么还在幻想?要是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,只是单纯不打算来看我,那我在这里东想西想的,岂不是很滑稽?再说了,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,早就……可是,为何……窗外和门外都是静悄悄的……没有人来……为何……直到此刻,我也希望……”

他像一只猫头鹰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,朝面前的虚空干瞪眼,仿佛着了魔。或者说,他本身就是群魔。一种蓄势待发的、濒临爆发的、经不起试探的酸楚在他的胸膛间激荡着,他的心脏在沸腾,思想也在不停地旋转,并在旋转的过程中越来越萎缩,越来越颓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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