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(2 / 2)

斐守岁一手握住陆观道的肩,看到发丝乱糟糟地打结,这可比衣服难解。

打趣道:“拿剪子来!”

“什么!?”

陆观道猛地抬起头,正正好撞上斐守岁的下巴,两人撞了个人仰马翻。一个正正巧躺在床榻中央,捂嘴皱眉,一个连忙起身去扶。

嘴巴里还念叨:“头发剪不得,剪不得!”

手却老老实实拉住斐守岁。

“剪了娘亲要心疼……”

话没说尽,四目相视。

陆观道看到斐守岁凝望着他,虽未了然什么,但嘴里像是藏了伤人的东西,又被咽了下去。

外面屋子渐渐安静下来,偶然传来窸窸窣窣地交谈声。

里屋独留斐守岁与陆观道,一时哑了话头。

第103章 好眠

“我知道,”陆观道咽了咽,“前日醒来的时候,我就知陆姨死了。”

斐守岁坐起身,一声不吭地给陆观道披上褥子。

“奇怪。”

人儿低头,眼前是斐守岁的腰肢,隔着一层亵衣,仿佛能看到腰有多细,肤有多白。

“怪什么?”

是斐守岁的手,正慢慢用梳子梳顺墨发。

“‘死’的意思,没有人教过我,我却已在心中明了。”

墨发穿梭在缝隙间,火烛越燃越少,蜡油积在烛台,厚如大雪。

陆观道又说:“就像有的话,有的词,莫名其妙地蹦出我的嘴巴,什么意思我好像早知道了。”

这回,陆观道不再鲁莽,他是慢慢地抬眼,一路从腰看到了脖颈。

“先前的你,是这样的吗?”

话落,斐守岁的手一滞。

“不是?”

“总觉着不对劲,大梦睡醒,你好似都变了,”陆观道伸手又不敢摸,“变得……”

斐守岁耐心替人儿解玉冠,倒没注意人儿的手,停在空中上也不得,下也去不了。

百无聊赖,老妖怪打发一句:“变在哪儿?许是三月不动身,胖了。”

“不是,”陆观道笃定,“好像是我从前,从来没有注意过,原来你长这样!”

这话是盯着斐守岁身躯说的,说的不三不四,老妖怪自然没有放在心上,只顾着早些解开,早些安眠。

“我应该认识你的,从一开始,”陆观道微微仰首,“在棺材铺的时候,我就知道我见过你,或许我们还牵过手,同饮一杯……”

酒。

话了,斐守岁拿下玉冠。

那冠儿精致,正好手掌大小。

老妖怪笑说:“许是你见过样貌相似的人。”

“不!”

斐守岁看到一双笃定的眼睛。

“记忆里,梦里,只有你长这样,别人都是模糊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