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0章(1 / 2)

“那就撕开它。”

沉默。

斐守岁没有回话。

陆观道便又说:“我知道大人会很痛。”

“……”

斐守岁感受到身躯异样的情绪,大概……大概是委屈?

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,顺带堵塞了身躯与斐守岁的心跳。

身躯不自在地缩了缩,惨笑:“痛吗……那痛一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
许是在疗伤,让身躯放松了警惕,他将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故事,趁着大雨瓢泼,流下两行诉苦的泪水。

雨水挂眼睫,哭声汇心间。

陆观道听得一清二楚,是斐守岁哭了。哭的声音很轻,只要稍微不注意,哭声就会隐藏在雨水中消失不见。

那般的哭,没在水中,只哭给自己听去。

因为大雨,斐守岁身上的衣裳蓄起了水洼,他想掩盖面具下落魄的自己,就去扯遮不住伤疤的衣角。

动一下。

水落下去一点。

但很快,水就满了。

而这条去往高地的路,又怎么走都走不完。

斐守岁咽下千年前被众仙敌对的无奈,问道:“还要多久?”

陆观道的喉结滚了滚:“这是大人的心识。”

意思是他也不清楚。

斐守岁沉默。

又过了一会儿,当泪水不再参入雨水中时,斐守岁又说:“若水漫不到了,就停下吧。”

斐守岁在清醒的时候不习惯拥抱,哪怕是相熟之人。

陆观道却言:“大人怕痛吗?”

痛?

斐守岁恍惚了神色,脑内闪过一张张和气的笑脸。

是千年前,在刑罚台上,那些为他带上锁链的神明。

神明的面容成了火中摇曳的莲花,是哭,是笑,亦或者如月上君,如孟章那般带着怜悯又从不出手。

他们凝视着作为猎物的斐守岁。

斐守岁看不到神明眼底的深潭。

在一张张已经定格的记忆里,神明的不仁,成了千年来压在斐守岁肩膀上的负重。

而那些大慈大悲从火中取出枷锁,不经犹豫就把滚烫的刑具,点燃在斐守岁的肌肤。

然后,流血,结痂。

斐守岁被锁在镇妖塔最顶层的牢房里,每日都忍受着锁链里众妖的咒骂。哪怕顾扁舟常来探望,都被他一一否决。

昏暗的屋子四面无光,也不知过了多久,牢中无罪的妖伸出了手,将那又痒又痛的痂再揭开。

流脓。

愈合。

再。

推开监牢的门,四散的假光照透空中尘埃。

一棵老槐树在闭塞的石缝间抽芽冒花。

斐守岁闭上眼,不想再回忆那段反复折磨的日子。

“你不怕?”喘疾在缓缓离开,斐守岁知道这是陆观道的功劳,也就温和了语气,“我的病好多了。”

“那便好,只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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