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4章(2 / 2)

斐守岁动了动身子,才发觉旁边躺着的陆观道早醒了。

陆观道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,背后快要具象化的狗尾巴晃一下停一下。

“大人?”

“嗯。”声音沙哑。

陆观道目光稍有偏移:“时候不早了,我现在就离开大人的心识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啊,”陆观道坐起身,“这些年来习惯等大人起床,所以……”

“你等了多久?”

斐守岁略过一眼陆观道的身躯,长发遮挡的脊背,全是他的抓痕。

陆观道挠挠头:“心识没有时间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于是,陆观道穿好衣衫,束好腰封,正欲走时,斐守岁拉住他的衣角。

轻轻一扯。

陆观道差些仰倒在地。

“大人?”

“我走不动,抱我出去。”

“哦,好。”

陆观道只是下意识地回答,但当视线放在斐守岁身上时,他才注意到斐守岁那件被他撕歪的外袍。

“大人,对不住,我……”

斐守岁“啧”了声,拍了下陆观道的手背:“衣裳坏了就缝,别在我面前惋惜。”

“是,大人说得对。”

“……”

抱着出了心识。

心识之门兀然出现,再一次开启,再一次关上。

但那干涸的大地不复存在,背后漫上的,是久违的海。

斐守岁缩在陆观道怀里去看,看到水天一色,海面和天相近的蓝。还有那一株长在心识中央,终于抽春冒芽的古槐。

晚春之季。

古树新生。

……

须臾。

再一次睁眼。

斐守岁与身躯一起醒来,在小屋的床榻上,有清风吹拂,微阖的窗子外,一支海棠花将浅粉送入眼帘。

很安静,没有陆观道的身影。

身躯有些不习惯,便坐起身唤了声:“补天石?”

依陆观道的性子,是定然会守在自己身边,身躯这般想,又想起不久前,心识里他给陆观道取的字。

便再开口:“阿澹?”

还是没有动静。

身躯狐疑:这厮去哪里了。

斐守岁却下意识要去捂腰,才发觉腰身并不酸痛。

奇怪。

斐守岁打了惑,就陆观道那个折腾程度,第一次承受的躯壳估计连下榻都麻烦,现在怎会……

此肉身不对劲。

身躯却揉了把碎发:“从心识出来一月,是愈发抓不到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