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节(2 / 2)
过去世道纷乱,苛捐杂税不断地累加,不少人都活不下去了,只能到佛道之中寻求庇护。倒不是他们真那么笃信佛道,而是出家后可以免了赋税徭役。
虽说每日只能吃几口斋饭垫肚子,但好歹也能活不是吗?
后来朝廷见赋税收不上来,徭役也征不到人,便开始对各地佛寺和道观下手,勒令没有度牒的人马上还俗去。
逾期不还家的,一律抓去边关服苦役,正好填补了徭役的空虚!
这事儿一落实下去,度牒就变得珍贵极了,各大寺庙道观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除非有占着坑的人死了,否则不能再接纳新人。
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出家的,可不就是家中颇有能耐吗?
阮遥道:“说起来严抓度牒这事儿,好像还是你爹推行下去的。”
那时江从鱼他爹可谓是把各方势力都得罪了个遍,先是追还了地方豪强侵吞的土地,接着又打击佛道淫祠、逼迫僧道还俗。
后来再去那些堪称不近人情的举措,整体结果倒算是好的:还俗的人得了田地,赋税徭役也减免了不少——至少大伙勉强能把日子过下去了。
可在当时各方都对江从鱼他爹恨之入骨,都觉得对方是从他们手里把好处夺走了。
要知道不管是乡绅豪强还是佛道名士,背后都牵扯着各方权贵。那些土地、人口与在当地的威望,本来都是属于他们的东西,现在有人要把它们给收走,能不得罪人吗?
自古以来只要是涉及到本身利益的东西,谁会去考虑什么家国天下、长远大计。
江从鱼来京师后已经听了不少自家亲爹的丰功伟绩,自然也知道自家亲爹的不容易。
难怪不敢叫人知道还有他这么个孩子,原来他爹回朝后是真的净干些得罪人的事!
江从鱼叹了口气,与阮遥一起洗净手回去当值。
回到勤政殿后却发现楼远钧不在里头。
江从鱼问了守在旁边的李内侍,才知晓楼远钧是去了洒了茶水去后殿更衣。
李内侍笑着说道:“陛下说了,若是侯爷回来后有事找陛下,可以直接进去。”
江从鱼本来想说“我没什么事”,对上李内侍提醒般的眼神又明白过来,楼远钧分明是在里头等着他。
要是他这会儿不进去,过后楼远钧不知该怎么和他算账!
江从鱼在阮遥的侧目中去了后殿。
楼远钧还真在换衣裳,正背对着江从鱼在脱那件泼了茶水的外袍。
听到江从鱼的脚步声,他把脱下的衣裳扔到一边,转过身来看向迈步入内的江从鱼。
江从鱼见楼远钧只穿着件里衣,直觉有些危险。
一想到外头还有阮遥这个起居郎在,江从鱼麻溜跑过去抄起替换用的外袍替楼远钧套上,还熟练地帮楼远钧把腰带系得严严实实!
楼远钧等江从鱼忙活完了,才伸手把人牢牢锁入怀中,落在江从鱼脸上的目光像是在思量从哪里开始吃他好。
第74章
若说江从鱼最初读不懂楼远钧这种眼神,现在他可太懂了,毕竟每次楼远钧这么看着他的时候都爱亲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约法三章!”江从鱼压低声音提醒,“我们说好的!”
见江从鱼一副生怕别人发现的小心模样,楼远钧轻笑道:“我又没答应。”他把江从鱼抵到梁柱上,任由微风吹起的帐幔暧昧缠绵地将他们笼盖起来。
楼远钧俯首要亲他。
江从鱼转开脑袋不让他得逞,嘴里恼道:“哪有你这样耍赖的?”他虽很喜欢和楼远钧亲亲抱抱,却也不想这么惯着楼远钧,叫他随时随地都想胡来。
楼远钧低眉哄道:“我也知道我这样很惹人厌烦,你不喜欢也是应当的,我会慢慢改了这坏毛病……”
江从鱼明知楼远钧最会说这种瞎话,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纠正道:“我没有说你惹人厌。”
楼远钧凑近征询他的意见:“那你让我亲一下,”他的气息已经近到叫江从鱼避无可避,却还在继续问,“亲完我们就出去?”
人都已经来到自己嘴边,江从鱼自己也有些忍耐不住了。他很努力地抵抗着主动亲上去的冲动,强调道:“就一次,不能再多了。”
楼远钧轻笑出声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江从鱼听到他这熟悉的允诺,心里暗骂一句“信你才怪”。
可惜不等他辩驳回去,楼远钧已经钳着他的腰亲了上来。
仍是那种像是要把他吃个干干净净的亲法。
每每他觉得要结束了,楼远钧又用行动告诉他还能继续缠磨许久,若非身后挨着结实的梁柱,江从鱼怕是要被他亲得站都站不稳了。
好不容易等楼远钧亲够了,江从鱼呼吸都有些不匀。他记着外头还有人呢,一颗心怦怦直跳,闷声埋怨:“你怎么这样?”
带着几分委屈的嗓音像是在撒娇,听着毫无威慑力。
若非不想真让江从鱼恼了自己,楼远钧哪里愿意就这么放过他?
楼远钧说道:“你那么容易与人交上朋友,我怕你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了。”
只是半天的功夫,江从鱼就能和那阮遥熟悉到同进同出的程度。这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,在他们分开的日子里江从鱼只会与更多的人亲近。
江从鱼听出楼远钧说的是阮遥,与他分辨道:“有你一个我都吃不消了,哪有心思再与旁人好!”他有点生气,“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三心两意的人吗?我若是这般不堪,你还喜欢我作甚!”
楼远钧紧抱着他,说道:“我不是疑心你三心两意,是你太好了,我总担心别人把你抢了去。”